你的夫呢?
而今,与她这般亲密,他却更不敢问了。
她看起来不似寡居之身,只是偶尔任、慵懒了,便懒得将那如瀑黑发挽成髻。就如他初见她时,她散着一微湿的墨发,水珠自她鬓边滑落,添了几分妩媚。才惊慌一眼,不知为何,他却记清了。
沉默半晌,他话锋一转,帮我画一幅绢好吗?
有何不可。你要我画什么?她弯了眸,问他。
就画春吧。他笑答。那笑容如春晴光,温暖且耀眼。
……嗯。她应着,靠回他身上,却陷入了沉默,未再言语。
婉儿……蓦地,他在她耳边轻唤。他曾听过梅姐唤他婉夫。
方婉身子微微一颤,为这眷恋深浓的一声呼唤摇曳了心。
她缓缓转过,看着他,眸里无笑无哀。你知道,我的全名么?
男子摇了摇,等着她的答案。
方婉──芳晚。
【之九〈荼蘼〉】
赠他的那匹绢,
是我笔下最后一幅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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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之,云霞沾了夕幽黄,由地平线晕染开来,吞噬淡白天光。平花渡那片向来红艳的桃林,亦被落的衰颓折煞了几分艳丽颜色。
方婉捧着竹篮,走在夕阳残照之中,仿如披了一身昏黄轻纱。
因以画舫为家,盥洗不便,每隔几,她与桃儿便会流到梅姐家借用浴间沐浴。
按照惯例跟梅姐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她便捧着衣物浴巾进到梅姐家后的浴间里。梅姐总是算了时刻,先替她烧好水,让她不必被那柴火污了双手。她每回到时,澡桶里的水恰恰是刚好的温度。
她挽了发,泡在桶里,感受那蒸腾烟雾细密贴渗入自己的肌肤,如轻柔的抚触。方婉轻轻撩了水,淋在自己肩臂、锁骨之处,然后轻轻以指尖拂过肌肤。
不知是否错觉,总觉指腹抚过处,较往常要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细腻与滑。就宛如近,她的心亦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轻盈欢快。
她向来是淡泊的,以为这样便是一种快乐。后来才知,真正的欢快,是宛如被什么搔挠着心,更轻盈、更飘然。这样的感觉,她后来才知。
遇见他之后,才知。
思及他,方婉敛下了眸,止住思绪,不欲多想。然热气蒸腾间,她仿佛又听见,他惯唱的那首调子,恍恍惚惚地徘徊在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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