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

祝瓷有心把庭萱宠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娇蛮千金，只是富裕家的金汤匙未必那么好衔。『地址 』

——这话许多不听，庭萱默认只对自己适用。

抛开任务要求，她原本也不打算留在市。

做米虫也需要能力，学会放弃杂生长的自我追求，学会无视自尊。

*

和其他冲着巨额补贴及福利而来的任务者不同，她只是无聊。

或许容易对生产生倦怠的基因来自遗传，得知庭萱报名测试服的志愿者招募后，母亲只是挥挥手表示知。

主局对任务流程讳莫如深，动身前一天，庭萱敲开王士的卧室门，轻声说：“妈，准备走了。”

王士在弹钢琴。

过早失去丈夫和儿即将远走也没有让这位中年显露出过多悲伤，王士敲下最后一个琴键，在残存的尾音中望过来。

“文件都签署好了吗？”

“所有同意书都在书桌抽屉，”庭萱顿了顿，“我整理完了相册，一并放在那里。”

这些事项大多是未雨绸缪，毕竟没知道把大脑和机器连接起来会发生什么。

墙上是张挂历，王仍然保留着每撕下一张纸的习惯。庭萱望过去，又补充道：“任务周期不长，九月回来陪您去看爸爸。”

王士点点。

她眼又像有别的话要说，还是止住了。

“明天送你去机场。”

*

庭萱在公寓打包行李，身后是找上门来的祝瓷。

计划是为期两周的独身自由行，先飞抵丁堡，再乘邮走走停停到雷克雅未克。

八月的市燥热难耐，她在家只穿吊带和热裤，存心关了中央温控，可惜祝瓷的纽扣还是一丝不苟扣到顶。

“不能等到寒假吗？那时我能陪你去。”

祝瓷声音有些无奈，过来站到箱子前。

数着脚步声，庭萱暗忖难道亲缘关系有什么特殊加成，每次和祝瓷贴近，都觉得知觉变迟钝许多。

或许自己是天选骨科圣体？

被怪的想法逗乐，庭萱对向来温柔的姐姐眨眨眼：“可以，寒假带上爸妈，我们去些不远的国家。”

一样乖巧，但讲话开始绕弯子。

祝瓷抿唇，刚想解释只有我和你，下一秒她又启声。

“祝瓷，我成年了。”

话被打断，祝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