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萤仍然想不起她的名字,连她是不是村里都没有印象,她却很熟稔的模样,挽着疏萤就往村子里走。
“你回来得倒是巧,我们这里不是穷么,义务教育都没跟上,去年村里来了个上山支教的大学生,给我们做老师呢。今天是汇演,村里没有小伙儿,村长就请他做一回灶老爷,可热闹了。”
桃花村确实是穷,穷到十里八乡尽皆知的地步。
一株光秃秃的桃花树,一干涸的古井,一座唐代诗的坟墓,这就算桃花村仅有的好东西了。
老留守,年轻外出打拼,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从郁家搬来第二年开始,村里连最后一个年轻都看不见了。
就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文化教育缺乏是理所当然的事。
村子里大部分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平时有什么需要,都往郁家找文化,就连上小学的疏萤,也给他们写过几封信。
现在富裕起来了,普及一下文化知识也正常。
她没觉得哪里不对,反倒被阿姨热地抢过手里的行李箱,只能嚼着香糖乖乖跟在家身后——早就想吐出来,一直不方便。
嚼了太久,香糖已经不甜了,还有点黏喉咙。
“哦……哦。”疏萤唔了几声,重复道:“灶老爷?”
桃花村信灶,还不是那位传统意义上的灶星君,村民没有文化,倒是把灶老爷的名号记得响亮。
疏萤小时候跟着母亲学历史,也听她讲过灶的传说,《周礼》说:颛顼氏有子曰黎,为祝融,祀以为灶,礼应朝拜。灶君熬百,只愿炼仙丹。二郎先谢过,为民除疾苦。”
后几年,她又读《酉阳杂俎》,上面记载:“灶名隗,状如美。”
那么,这位灶老爷,应该是个顶好看的。
她那时候憧憬许久,觉得灶应该长着隔壁家漂亮哥哥的脸,而这个美妙而略带羞涩的幻想止步于某年夏天,父亲带她去集市里看灶的画像——
灶王龛设在灶房东面,中间供着一个天庭饱满的黑脸老者。
父亲说,这就是灶君公。
疏萤傻愣愣的,看起来快哭了,唉……啊?灶老爷不是美吗?
父亲说,也有这种啦,但是……
疏萤没听清后半段。
这件事从此给年幼的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等离开村庄来到大都市求学之后,疏萤才知道该怎样形容当时的心:网恋奔现,初恋破碎。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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