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

音响起，她心不在焉地盯着篮球飞来飞去，偶尔能从错奔跑的身影中看见对面在上体育课的陆贽，他和一群男生大概是因为聚众玩游戏得罪了体育老师，站成一排挨训，又被指挥去场上跑圈，男生们纷纷哀声载道，显得陆贽那副经常挂在脸上的“世界毁灭也别来打扰我”的冷淡表十分惹眼。

昨晚几乎没有睡觉的疲倦辖制着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抬一下手指，牵动全身的异样酸软感都让江昕月觉得火气上涌，但看着他这双重格的面孔，竟然又忍不住想笑。

“你还笑呢？”

旁边的朋友伸手指了指场下，“那个是不是你们班的学习委员？”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李言的身影很明显，因为她正孤身穿过糟糟的篮球场，全然不顾失控飞的篮球和青少年，径直走向整个球场的中心焦点。

车峥单手抱着篮球被她拦下，李言说了句什么，他的眉眼沉肃下来。

“搞什么啊…”朋友替江昕月打抱不平，“她想干嘛？”

江昕月心不在焉地看着，“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吧。”

“就是她听力考试的时候给你挖坑，你还不上心。”

“老师说是误会。”

“谁信啊，反正我们都不信。”朋友抓着她的手腕，想要带她下去，“就让他们这么聊着，你也看得下去？”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江昕月站起来，反握住朋友的手，“走吧。”

朋友被她带着离开了球场，迷茫道，“去哪？”

“买水。”江昕月说，“这种天气运动完也太热了。”

……

陆贽结束体育老师抽风的长跑惩罚，慢悠悠走回室内球场，空调的冷气吹散了燥热，身后几个勾肩搭背地跟上来。

“陆贽，昨晚不是说好组排吗？”

“嗯。”

“那你呢？我们几个等了你多久知道吗负心汉！”

他侧身，躲开损友玩笑的一记勾拳，“忙。”

“你能忙什么啊——咦，千载难逢的观，居然有给你送水！”

陆贽兴致缺缺地低，看见他出去之前随手放在座位上的校服外套随意堆迭着，手机和学生证一角卡在纹路的缝隙里，衣服旁边不知道是谁放了一瓶柠檬水，瓶身的冷气正在融化成水珠，在座位上印下一个不明显的圆形。

“这牌子超级酸。”损友打趣，“这是想追你还是报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