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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命令后，去军士们沿街就餐的数家饭馆挨个问帐，留下底账等着向上面报销。他走进斜对面铺子里，看到正在饭桌上和二营长玩骰子的李晋。
李晋是主动请缨去的二营，当了其中一个炮兵连的连长。他眼瞄到一个瘦高个儿进来，漫不经心，道：“哟，这不是陈团参吗？”
陈焕生刚开始没去理他，付完钱从掌柜的那里接过账单后，径直走到二营长和李晋这桌，毫不客气地坐下了。因这二营长在叁个营长中最为拥戴肖凉，平时也时不时地和陈、李二
聚在一处聊闲、找乐子。
“你们说这
子什么时候是个
，在山里打了得有个把月了，弟兄也折了两叁百，这得扯到么子时候才能回去啊?”李晋往桌上摔了一下装着两个骰子的空碗。
“习惯就好了。”二营长道，“你们就是刚入伍。当兵哪里比得上做土匪快活，若是没仗打还安逸些。可一旦上了战场，那可不是吃上一点点皮
饥寒之苦，有的倒霉蛋儿被炮弹崩了，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李晋一咬牙：“我他妈早就说过，那个姓顾的不是个好东西，拿他就是当枪使。”“他”自然指的是肖凉。
“当枪使你不是还来了，李连长。”陈焕生哂笑。
“我那是顺便跟着你们回家乡看看。”李晋随手往窗外一指，“真的，这附近山里就是我外婆家，我小时候就在这山之间来回窜。 我还记得有条河还是江啊，上面有座悠
桥……”
陈焕生打断他：“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特别像这桌上的一道菜？”
李晋诧异地看着桌面，上面摆着好几道菜，“你说啥玩意儿？”
陈焕生指着其中一盘。
“这不是麻辣鸭吗？”李晋问。
“对啊，死鸭子——嘴硬嘛。”
“我去你的！”
二营长观看着这两幼稚的打闹，犹如在看耍猴。他用竹签子剔着牙，把话转过来，道：“我觉着这回的仗啊，不好打。”
李晋放下要去打陈焕生的手，说：“上面让咱打的是土匪。我也做过匪，土匪是这样的？这帮明明就是正规军嘛！”
“悍匪向上勾结，可不就成了悍兵？要不那些跟咱们相当的装备是打哪儿来的？”二营长接着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我猜啊，更厉害的还在后。”
“赶紧打完回去吧。成天对着你们这帮糙老爷们儿，老子都么得激
喽。”李晋煞有介事地长叹一声，“想念子初妹妹……”话音未落，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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