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玲儿啊,你来坐。
饿不?妈给你弄点吃的去没事儿,我不饿,咋啦,有啥事儿吗?婆婆看着她的眼睛,灯光下,有些亮闪闪的东西在她的眼里滚动。
玲儿啊,大壮这一倒下,孩子又小,家里全靠你一个撑着,这么长时间,苦了你啦……妈……你别这么说……李秀玲有些哽咽,生不易,但这就是活着。
谁能规划自己的命运?生逢一个变革的大时代,小物的命运,不过是随波逐流,被裹挟着在礁石之间翻滚碰撞,而后奔流向海罢了。
家里平时都是你在照应着,我也没啥苦的,就是上班赚点钱而已……婆婆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挣扎,定了定才开,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玲儿啊,你到咱家来,妈拿你当自己闺看。
妈问你个事,你老实告诉妈,你……你现在上的是啥班?李秀玲愣住了。
她不是个笨,和婆婆相处这么久,她十分清楚,这句话绝对不仅仅是试探和怀疑。
她沉默了,婆婆也在沉默。
两个就这么对坐着,李秀玲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在敲鼓。
她缓缓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出的平静。
该来的,终归躲不掉。
我……就是在……在二马路那边的一家舞厅里上班为啥要去那?!玲儿啊,咱是穷,可你也不能……就这么糟践自己啊!那地方是干啥的我都知道,是不是谁着你,你告诉妈,妈就是豁出命去……妈,没我,是我自己找去的李秀玲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平缓了,有些事就是这样,既然早晚要捅破,就不必再遮遮掩掩,这些天来,她无时无刻不担心家里知道她的事,现在说出来,反而轻松了许多。
咱家的况你是知道的,妈,我能找个普通的班儿上,饭店端盘子,洗车行擦车,制衣厂踩机台,多苦多累我都能坚持。
可是妈,那样的工作,一个月才两三百,就算我再怎么坚持,一个月五百块顶天了。
这点钱够干什么?妈你清楚,孩子上托儿所,将来上学要钱;大壮现在这个状态,也要钱。
咱得活着,平时吃喝用都要钱,还得还别的钱。
可是咱家没钱,除了这个房子,还是集体产权,咱卖都卖不掉,咱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我也不想去,一点都不想去,可是妈,我没办法啊!李秀玲越说越激动,眼泪从眼眶里像断了线的珠子滚出来。
她眼前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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