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李秀玲】（89）

他脆弱的脑部，只怕得去北京才有希望。

也仅仅只是有希望而已。

目前大概率看来，他是很可能要这么一直下去了。

她木然的做着事，走一步算一步吧，到了绝境，往往反而会平静下来，那些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坚强，不到紧要关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体会的。

至少这个家还没散，哪怕已经踩在了悬崖边缘，摇摇欲坠，也还算是有那么一丝存在感的。

并且这么多年过来，她了解李秀玲。

俩如今半斤八两，可自己只要能撑住，八成她就也能撑住。

疮疤和私密都已经大白于阳光之下，还能怎么着。

李秀玲从医院出来，去了王八蛋家。

该干的活总还得干，自己家出了子，不能摊在别上。

现在老家伙身体大不如从前，俩之间的体关系已经维持在了偶尔摸两把的状态上，倒是很有些居家过子的味道。

她拎着菜开门，发现对门老孙也在，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忙活起来。

老孙名义上是来看望王八蛋的，毕竟对门住着，平时也算是见面能聊到一起去的老伙伴，正襟危坐，谈笑风生，只是用一辈子练就的功夫掩盖着偷偷瞟李秀玲的余光，着实辛苦。

她几乎天天来，一个老子的家，又哪有那么多的事可做，因此只忙了一会儿，王八蛋就喊她坐下歇歇，喝凉茶。

心累牵着打不起，身体的疲惫也愈发明显，都是混熟了的，李秀玲也就没客气，在椅子上坐下来。

俩老家伙都是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察言观色都成了本能了，只一打眼，就看得出来她心事很重。

王八蛋碍于老孙在，也是知道李秀玲的底细，因此就没张，只想着等没了的时候再问。

没成想老孙偏偏自来熟，两句话没说上就以一个长辈的语气关心起她来。

他也是垂涎这久矣，奈何平时顶多有个在楼梯间里见面打招呼的机会，今天难得能套套关系，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困苦时有关怀，后半夜有谈心，喝多了有呵护，这大概是所有心理最脆弱的时候。

李秀玲也是濒临崩溃的状态，这几天的坚强全是硬撑的，顺着话就把处境简单说了说。

她跟王八蛋也是老了，有些事毕竟不算隐私。

好在她还是清醒的，只拣丈夫病和家里经济的事说，周向红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