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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的一只鞋下血模糊,间或露出白惨惨的碎骨和粉筋一类。
那被踏得摊平汩溢的,竟是自己的左脚脚掌。
“我需要你亲手拿将出来,挽松。
这只要拇、食二指便能办到,但你还能留住你的右手。
”藏林先生循循善诱,仿佛瞧的是舞雩归咏的六七童子,顶晚霞,徜徉于水风之间。
顾挽松是拷掠折磨的大行家,痛楚几时能令他崩溃不好说,但从逐渐模糊的视线和意识,及剧烈跳动后又迅速沉落的心搏来看,他命征渐去,再拷问下去绝对是死路一条。
先生虽然绝顶聪明,但毕竟也是个,且没有钻研此道的嗜好,盛怒之下是有可能弄死的,吕圻三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我……拿……在……别……杀……”眼已不能视物,顾挽松探手入怀,在里衣腰际解下一只绣银的绯锦鱼形囊。
“银鱼袋?”藏林先生哑然失笑。
“你从吕圻三处顺走的是鱼符还是官印?”青鹿朝时,京官上朝须佩鱼符,以丝囊贮之,三品以上是绣金紫囊,称金紫鱼袋,五品以上则是绣银绯囊,也管叫银鱼袋。
金貔朝取消了鱼符的制度,到碧蟾朝才又恢复,白马王朝的典章制度多因袭前朝,但入朝早已改成持笏核名,鱼符鱼袋不过装饰而已。
剑冢的正副台丞虽非京官,因身份特殊,也获赐鱼符,但常无用,连装饰都称不上。
此物顾挽松有时随身携带,有时便大剌剌置于房中桌顶,藏林曾经潜入探视,发现其中装的是副台丞的金印,以为是顾挽松的权欲心使然,时时念着回京高升,不值一哂。
文士打开银鱼袋,冷蔑的目光忽地一凝,愀然色变。
囊中物通体漆黑,不带一丝光泽,茅屋内若无烛照,黑暗中恐不见廓。
形如卵,小于蛋却大于鸽蛋,体积与一枚金印相若;触感很难说是冷硬或温黏,仿佛时时刻刻在两者间任意转换似的。
黑烟、乌云或阴霾凝聚成形,指不定就是这副德。
“这是……”藏林倒抽一凉气,喃喃道:“幽魔核!”他曾在死去的军体内见过这样的东西。
此物似是军的生元之核,一如身的心脏,诸沃之野的蛮语音近“勃勃夜喀尔”,译作“龙妻”或“乘臼而来的夜之魔”,故称幽魔核。
破坏此物才能打倒军,然而每部位不尽相同,不能以畜类比。
毁损的幽魔核将化烟散逸,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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