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儿生活的困难程度,可想而知了。
这一天时间,我都沉浸在这件丧事的悲痛里。
不知是因为同老家一生命运的悲苦,还是叹息家住卧地沟季家经济的穷困。
当市长时,我知道那儿是全市最穷的地方。
我曾经去访贫问苦;甚至做出一个规划,要把那儿一片一片的小棚户房推倒,盖成楼房让老百姓住进去。
孔骥说,这么大的事,得请示省政府才行。
我卸职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
吕强一天到晚想的是创造政绩,干一些锦上添花的面子工程;棚户区改造的事儿,恐怕早就忘到爪哇国里去了!然而,事的发展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凄惨,第二天,当我们再看见季小霞,她脸上竟出现了令不解的喜色。
怪的是,缠在她胳膊上的黑纱,不见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又活过来了。
”她欢快地向我们报着这个异的喜讯。
那态,绝对没有撒谎的意思。
况且,她没有必要向我们撒这种谎呀!“活过来了?这……”我第一个摇起了,眼睛向她送去了一连串的问号。
“庾总,你不相信是吧?”她眼睛瞪着我,“如果你怀疑我的话,可以到我家去看看呀!你们……敢去吗?”也许是怕沾染丧气,也许是有什么讲究,几个同事在姑娘质问下,一个个都像是瘪了的茄子,拨郞鼓似地摇起了脑袋瓜子。
倒是我,此时却产生了一股要去的冲动。
我想看看这位老家有何等洪福,竟闯过了鬼门关,躲避了阎王老爷的追索?另外,卧地沟现在怎么样?群众生活还那么困难吗?这一桩一桩的心事和牵挂,都动员我前去走一趟。
“我去。
”我的话一出,同事们不由地吃了一惊。
卧地沟的名字,听上去很偏僻,很乡下。
但是它离市中心并不远。
从南站乘公车坐上十分钟的工夫,到新屯公园下车。
翻过公园的山,就可以看到卧地沟的尊容了。
站在远处看卧地沟的房子,一趟趟青砖瓦舍的,还算有点儿模样。
可是,走到近处细心一瞧,就有些惨不忍睹了──一座座低矮的平房,破烂不堪。
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很多墙壁倾斜了,用木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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