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眸里陡然闪出锐光,掌心一点寒芒直奔玉邈咽喉而去。
只是他多不食不饮,思倦怠,即使是拼尽全力的一击,落在现在的玉邈眼里也实在不够瞧。
他一把接过宫异疲软的手腕,往下一折一压,宫异手中的东西便啪嗒一声应声落地。
……那是他的指甲。
被磨尖、磨锐了的大拇指指甲,生生从他指尖脱落下来的指甲。
光泽如玉、饱满圆润的指甲,现在被做成了一把刀片的形状。
他被囚于此,不能自尽,悲愤难抑时,竟生生拔下了自己的指甲,藏在手心,只待有机会能死个壮烈。
现如今行刺不成,又被抓了现行,他反倒一点胆怯也无,色间竟生了解脱之意。
他奋力挣起身体来,直视着玉邈,一字一顿沙哑道:“……与你们为伍,我宫异宁死!”玉邈暗自心惊,却维持着面上的镇静,若有似无地扫了同样被此景震惊、跪倒在地汗出如浆的林正心一眼。
宫一冲注意到了玉邈的视线后,再看向林正心时,心中便明了了几分。
……魔祖莫不是以为此次刺杀……是正心授意?毕竟履冰是被林正心五花大绑推上殿来,若魔祖要在这方面开责难,正心是万万脱不了干系的。
据说,这位魔祖恣肆妄为,怕也是免不了多疑。
若是因为林正心,耽误了悟仙山的前程……正值宫一冲胡思想之时,玉邈扼住了宫异手腕,转向宫一冲,唇角含了莫名的笑意:“宫家主,您家十六少有趣得很,我想与他私下里聊一聊。
”他又轻轻瞥了一眼林正心,笑道,“至于您的门风如何处理整顿,就辛苦你了,宫家主。
”第151章扬眉(五)魔祖发言,自然无敢违拗分毫。
宫一冲和林正心退了出去,合上了奉祖殿沉重如石的门扉。
宫异跪在地上不吭声,满目里风烟俱净,清透澄明得仿佛看穿了一切。
……其实他什么都看不清。
被父亲囚在笼中后,时就变得很难计算,他看着太阳在格子窗内一点点升起又从另一侧一点点落下,光影的移动就像是时间在他窗外来回踱步,但是根本无法进入他的房间。
他被整个世界隔离了。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不知道支撑他活过十几年的恨意一夕被抽离干净后他该怎么活下去。
“为什么不死在薄子墟里”这个问题,成了一个可笑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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