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上,不过唐时烧酒加热多是低温,是以擦起来也不
脏手。待得厅中洒扫已毕,外已是红高照,声鼎沸。她倚在一扇花屏上,
漫不经心地向楼下看去,却忽然一愣:楼下已有许多麻衣如雪的士子们走来走去
了,有的脸带欢容,眉梢眼角都带着二月的春风,脚步格外轻快,有的色沮势消,
步履迟缓,甚至刻意不与他 同行。他们身后,也多有指点,神色或艳羡或同
。
放榜了?裴璇吃了一吓,困意全无,才想起今果然是春榜张贴的期,
早在五更时,礼部南院门外就该已贴了榜书了。
该死!这几天酒客太多,她竟然忙得忘了。他......他可中了么?
那个男子......他该有三十左右了?他的眼角边,已经有了浅浅的纹路,可他
一笑起来,那些纹路细细攒聚,反而使他的脸比坊曲间的轻薄少年们,更多了一
分温和沉静的味道,并不显出多少风霜之色。士子们惯例,应试期间在袍外另罩
麻衣,显示读书身份,所到之处,众无不敬重。他也穿着一身麻衣,可衣服
像是旧衣,并不是簇新的雪白,白得软而且旧,照理,该是很落拓的:可是穿在
他身上,偏生又是那么合宜。
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考进士科喔。裴璇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反复想了一
回,已有酒客上楼来了。裴璇心神不属地上前斟酒递菜,只听他们议论的皆是新
科放榜之事,心中益发煎熬。
忽听一笑道:听说这一科有个姓钱名起的,好不傲气!写诗说什么世
所贵惟燕石,美玉对之成瓦砾,便似独有他是那荆山美玉,别个都是瓦砾石块,
岂不可笑!另一仿佛老成些,道:他确也有诗才,狂纵些却也寻常。此番
落第,良为可惜。先说话的那又道:嘿嘿,他有诗才又有何用?如今李仆
久在台衡,他不喜文学之士,尽皆知,不然张相公如何出为荆州长史......
后面那慌道:噤声!这等话你我岂说得?连命通不要了?裴璇不读诗,
也不熟悉诗们,却也知道他们说的张相公,乃是写出名句天涯共此时
的宰相张九龄,被李林甫嫉妒中伤,因此被贬出京做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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