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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班主任对我说:跟你妈商量好,要住校就住校,要回家就回
家,你别三天两来回跑嘛。理所当然地,我卷铺盖滚回了家。这为呆们的
嘲讽术又增添了一道符咒。而先前上的豁已经为我赢得了一个老秃的绰号。
该绰号如此响亮而又落落大方,以至于去年春节同学小聚时,大家说的第一句话
都是:,老秃来了。
如果说这个秋天有什么骇听闻的大事,那就是教师厕所偷窥事件了。在
与受害者的丈夫同场竞技两圈后,嫌犯王伟超终被擒获于新宿舍楼肮脏的被窝里。
据说当时他脚上的回力鞋都没来得及脱下来。王伟超为此获得了一个记大过处分,
理由嘛——夜不归宿。
秋天结束之前,邴婕也消失不见。听说是去了沈阳。对此我几乎毫无觉察。
直到有一天发现好久没见过她,我才一阵惊慌失措。于是大家告诉我邴婕转校了。
他们惊讶地说:你竟然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我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她是在
学校附近的八路公站台。我蹬着破车到邮局取最新一期的《通俗歌曲》。远远
地,她就朝我微笑,洁白得不像话。我慢悠悠地骑了过去,就像慢悠悠地驶过了
苍白而粗鄙的青春期。我目不斜视,以至于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
陆永平再没到过家里来,至少在父亲出狱之前。倒是张凤棠来过一次。记得
当时大豆还晾在走廊下,每次我经过时它们都要劈啪作响。张凤棠给爷爷提
了两兜蛋,说是农忙要注意身体,然后就拐到我们院里来。我正呆在厨房吃饭,
客厅的说话声却听得真真切切。张凤棠在为上次的事道歉。她说自己大的没有大
的样,真是不会做。我亲姨前脚刚走,就跑了过来。犹豫半晌,她压低声
音说:凤兰啊,你该不会真对不住和平了吧?。
期中考试后的那个下午,神使鬼差地,我跑到村祠堂打球。正飞扬跋扈,猛
然瞥见母亲打养猪场方向而来,我突然就一个激灵。顾不得球场上的吆喝声,我
立马钻到了群里。然而条条大路通罗马,方向又能说明什么呢?后来养猪场我
也去过一次,这个巨大的扁平建筑不知何时已空空。只有那些锈迹斑斑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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