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我以前是不是一直告诉你，凡事忍忍就过去了。 【最新:收藏不迷路!】”

掌指关节上的血还未干。

他拿着自己上被老师还过来的手机贴在耳边，从听筒里传来的、陈敏一贯的语气，他听得麻木，沉默不语。

“你替家出，还想替家坐牢是不是？”

“那孩子从小被欺负到大，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你帮家干嘛？”

他突然一气没能顺下去，跟着沉默的火一起发出来：“是你让我保护她的！”把路过老师办公室的学生都吓了一跳，瞥见他四个指节都染着血的手掌撑在白瓷砖上，指甲陷进瓷砖缝里，好像要活生生把那瓷砖块给卸下来。

陈敏从没听过他用这样逆反的绪同她叫唤过，顿了一下就突兀地嘶起尖声来：“有什么不对？男孩子保护孩子理所应当！那你捅刀子就是你的问题了，你能不能少给我惹事？你就非得让我不痛快吗？！”

忠难时常觉得陈敏说话根本没有逻辑，她单纯只是想责怪他，把错全怪到他自己身上，尽管上一句和下一句根本没什么关联甚至有时候背道而驰，但他就是错的，她总归都得是对的，穷尽末路就会说——

“我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妈妈的良苦用心啊！”

秋雪亭抱着数学试卷从楼梯走上来，看见忠难拿着手机背靠着老师办公室的墙，她原本心低落的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明媚了起来，想着把他月考数学149分的试卷给他，并和他说几句话。

步伐都从灌了铅似的化为羽毛淌水，却在刚刚喊出“忠”的刹那，眼见他把整一个贴在墙上的身子撑起自己站立于地，手机里还响着不需要开免提都能听到的尖锐声，能见河流布在他的手臂，弯出一种要把他自己的心也扔出去的弧度，将那分明还崭新的黑色手机连同那些尖言碎语一起掷出这座教学楼。

砸向那从天铺下来的写着“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横幅背面，反过来的文字不像文字，背面好像给蒙上了一层雾，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要学还是要死还是请你死了再学或者学、学——学！请你！我祝你学。我死。

发着噪声的手机沿着那横幅背面像滑滑梯似的滑下来，但是却有告诉它这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垂直过山车，于是它就这样在所有的仰视之下，带着陈敏尖锐的质问“你说话啊！你聋了吗！？你要气死——”啪嚓一声摔了个七零八散五马分尸六无主。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