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篇

他来，轻声问了一句，“选秀时怎么没有他？”

“陛下看上他了？”燕王笑得促狭，“怕是不成了。这位定安侯世子早定了亲，定的还是小表侄，张家的九小姐，张允青的小儿。”

“什么叫朕看上他……”皇帝哭笑不得，“无非是想着选秀时候有不少勋贵子弟，怎么偏生定安侯府一个都没有，他们守西凉，和梁国公府是一列的，按理该送一个来撑撑场面。 ”

“他们家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得什么似的。本来那张九娘子娇纵，当不得世子夫，还不是拗不过世子喜欢给他定下来。”燕王最是清楚京中大小八卦，这下算是开了他话匣子，“朱家丁稀薄，旁枝都没几个。加上上一辈六个儿子在西凉折了四个，现下是宁愿放了兵权也要宠着这个世子的，陛下就放心吧。”

燕王正翘起腿，拿了一块果糕欲往嘴里塞，一转见燕王妃横斜里扫来一眼，忙又将果糕放了，规规矩矩坐好。

“阿兄……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怕蝶若姐姐。”帝叫胞兄的动作逗得前仰后合，“从前还同朕炫耀一场行猎马球又得了多少娘的钗环绢帕呢，还非要朕让着你。”

“那都四十多年前了，陛下。就算臣求您，可千万别将这事抖给若若，叫她知道了臣非得被数落好多天不可。她最近身子也不太爽利，难免脾气差些。”燕王紧着压低了声音道，全身的力气都绷紧了，木一般钉在帝身侧的位置上。

帝忍不住笑，自家阿兄从前韶龄时候也是京中娘捧着的，便现在也为着有那长生不老丹的效用留了一张风流俊俏的好皮囊，时不时的还有娘暗自喜欢。谁能想着偏偏就怕燕王妃，这么些年在外规规矩矩一步也不敢越了雷池。

“朕不说也可以，朝会好歹上满十。哪有阿兄这般，一月里能有二十称病不上朝的。拢共就三十，还要除开沐休三，时不时还有几年节公假，这得病到连气儿都喘不上了。便是站着睡觉也得多来几。”

“臣这个月一定全勤，陛下可千万别和若若说，还有臣从前那些荒唐事，陛下……”燕王腆着脸笑，对着亲妹也这么没脸没皮的，帝实在很有些快意。

谁让他小时候尽捉弄她们两个妹妹。

“这可是阿兄说的，”帝往后一望，“长宁，听见了吧？但凡没全勤，你就着写话本子宣给蝶若姐姐，可不要食言啊阿兄。”

场上风大得很，吹得燕王一张美面皱皱巴巴，失了采：“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