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没有了

鹃，漫山遍野的红，摄心魄。

塞外风雪磨，她瘦了许多，没了从前娇养的润泽，却更见了风致。

“谏言已毕，佞伏诛，太子可以回重华宫去了。”皇懒懒地撑着道，“带上你的侧君，明端午大宴，为太子接风洗尘。”

“臣请陛下恩赏各位匡正朝纲的功臣。”太子一动不动，军中用的斩马刀被双手握持着，寒刃朝下，看去恭敬有礼。

前提是忽略她的全套甲胄。

内殿门只被太子一挡着，便再无出路。宫们早被挨个拿下了，看守在偏殿里。

皇起身，也不叫宫来扶，只从博古架子上取了一只螺钿匣子来，丢去太子脚边，“赏不赏的由不得朕了，是不？朕看你还要叫朕一声太上皇。”她年近古稀，动作颇有些迟滞，可那匣子还是砸在太子脚边，发出一声闷响，“都替你扫清了。”

太子不敢便接了，只警戒地环视四周，还是冯侧君迈过一步，弯腰开了匣子。

里只有两枚戒指。其一是个整块蓝宝石切成的环形切面戒指，另一却显得十分特别，是一只透色颇黎戒指，颇黎匣子里还有三绺不同色的发。

侧君一时脸色大变，只敢收了匣子放去一旁，不敢走远了，生怕妻君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陛下是在要挟臣。”太子的声音低哑了几分，“江山美，臣愿舍江山。陛下废了臣吧。”

“嗤——”皇轻蔑地发出一段鼻音，“朕什么时候要你选，不过是替你扫清了舍不得的东西，给你留点儿念想。造反宫，你以为废黜就能了事？”

“……”

太子沉默了片刻，陡然举起双手剑往生身母亲劈砍过去。

“殿下！”

战场上用的重剑裁纸一般将体斜斜切开，一时刀刃入，血柱涌，往里华贵的栖梧宫宛如修罗地狱。

“殿下……殿下……”

却是冯玉京在千钧一发之际扑上来拦住了太子的兵刃，那剑横斜里一刀砍下来，原来切裂的是冯玉京的身子。

往里清隽风流的白衣书生倒在地上，因为失血颤抖着身体，被皇抚过的手还握着皇的剑身，原本皙白如玉的手上盈满了他自己的血，淋淋漓漓聚成滴，一如旧里他赠予的南红玛瑙串子。

他的白衣不过片刻便被染得没了原本颜色。

只有赤红，赤红，漫无边际的赤红。

甜腻粘稠的腥气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