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不净观染了瘟疫,成了“疫尸”,按律应要处决,明如鉴不忍心,偷偷将她藏起来了,李妙容骂他糊涂,但也没将此事告知叔父。
一个冷寒的秋夜里,东西城门开,疫尸破了龙泉府,龙泉府一夜之间血流如河,皇帝被咬死在了彤庭里。
明如鉴和李妙容不得不率领残部撤离上京,不净观这会儿疯了一半,砸破门锁,一个逃走了。
等到明如鉴收编了父亲留在南边的旧部,这才能抽出手去找她。
然而九州浩浩,七百多个夜过去了,依旧音讯全无。他简直不能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在这血流漂橹的地狱间,还能在哪里落脚。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这间别院里,李妙容掖着出鞘的剑,做好了杀死她的准备。
天光照不进来,怏怏往另一端移去,她坐在碧绿的橘子树上,穿一身雪白的里衣,露出膝盖,编着乌黑的辫子。
李妙容向前几步,打了一个照面,忽而便定住了。
他丢下剑,举起袖掩住脸,也不回地冲出别院,一截短短的影横过来,坐在树上的不净观微微地笑了,她笑起来时有种春天美好的韵味,明如鉴愣了愣,异的感觉渐渐涌上心。
最后是李妙容打破了静谧,他喘着气,不可置信地望着明如鉴面上那种幸福的笑容,李妙容叫他的名字,几乎像是撕心裂肺的吼叫了——“明如鉴!”
这声音唤回了他。
锋镝映出一棱光,笔直地镶入云烟之中,障目的叶子一片片散去,她的面容就像一支融化的白蜡烛,火焰烧出泪珠般的蜡花。
不净观在他殷切的注视里腐烂了。
声带仿佛被谁细细地磨碎了,他终于找回自己嘶哑的声音,“阿净。”
烂砌在半张脸上,不净观咧开嘴,清晰可见的下颌骨牵动着那层薄薄的皮。
李妙容粗鲁地擦了擦眼角,冲上前去,将他拖出了院子。他们相顾无言,明如鉴讷讷地说,“她比之前好了很多……对不对?”
甫一说完,恐怖的悲哀便将他淹没了。
李妙容绕着圈走来走去,半晌,他回过身,猛然拽起明如鉴的衣襟——拽得他踉跄了几步,李妙容的吼声里有模糊的哭腔,“你疯了吗?!”
两声如出一辙的诘问重合了,隔着两年光阴,不净观耳畔那朵白橘花诗画般的形状,愈发深刻而鲜明。
明如鉴“嗯”了一声,并不反驳,平静道,“确实是她,这里再没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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